多的是文人雅客泼墨挥毫,才叫这牡丹在江都出了名。
小小一家如意花坊,也真正出现在江都县世家眼中。
那时,如意花坊被围的水泄不通,甚至王家的郎主愿意花高价将其买下,姜秋姝只婉拒道:“此牡丹用作培育,不买。”
王家本是有了夺爱之心,扬州节度使夫人最喜爱牡丹,他是想要买下献给节度使夫人。
言辞间说了不少威胁的话,姜秋姝都未接招,不过却也换了副语气,“此花待我培育好,可免费赠送给王郎主。”
不花钱,便能得到此物,王郎主更是欣喜。
而后这牡丹又多了些溢美之词,将此牡丹传的神乎其神。
姜秋姝晓得这是王家所做,他既要献礼,自然要更加宣扬其名声。
越多人喜爱,又没有亲眼所见,多是在画上,诗词歌赋上所听闻,罕见之物才越有价值。
姜秋姝默默的瞧着这一切,甚至也跟着添了把火。
江都由王家和徐家把持着,她到江都后故意租赁了徐家的土地种花。
徐家瞧着王家人将要献上罕物,巴结节度使,自然心急如焚,生怕王家的权势压制住了他们。
也开始大肆收集宝物,可眼瞧着牡丹在扬州名声水涨船高,几乎没有能够掩盖住其风华之物。
有门客献计,说他们如意花坊租赁的是他们的土地。
隔日徐家的人上门,他们颐指气使,言明不许将牡丹给了徐家,不然便收回租赁之地。
姜秋姝瞧着好笑,徐家三郎如今徐家家主,早就忘了那个被杀了父,告衙门无门的孤苦女子。
她立刻做出了惊吓的模样,叫人送了信给王家。
王家得了信息,先是感激姜秋姝的及时告知,对徐家这般行为尤为唾弃,言王家会护住她。
只是她需要尽早将牡丹献给他们,才能护住她。
姜秋姝哪里能看不出王家想要空手套白狼,她擦着眼泪,啜泣声起,“我不过是一花坊老板,做生意的平头百姓。徐家欺人便罢了,可他们竟然对王郎主不敬。曾直言将牡丹给了他们,王郎主即便晓得了,连个屁都不敢放,还说这江都本是他们徐家把持着。王郎主不过是外来之人,怎站了别人的地皮,就不要脸起来。”
姜秋姝抬头看了王郎主眼,做出害怕的模样。
王郎主老谋深算,自然不会被姜秋姝的话所激。
“我是诚信之人,既然答应给王郎主牡丹,便不会另给他人!徐家便是卑劣的,分明给我租赁了地,昨日我才晓得好几拨人与我同租了一块儿地。”
说着说着姜秋姝又抹起眼泪来,“可怜我被蒙蔽,白纸黑字签了字,就算是告到了官府也无济于事。”
王郎主眼中有过深思,“此事当真?”
姜秋姝点头,“也就我运气好,遇上了王郎主,其余晓得此事的人皆被徐家人给驱逐了,求告无门。”
“徐家道江都乃是他一人的天下,他们只手遮天,我也是怕极了。若是王郎主实在比不得徐家。我便毁了那牡丹吧!这样也就两家不得罪了!”姜秋姝擦着眼泪,说着。
一听姜秋姝要毁了牡丹,原本还气定神闲的王郎主急了,“你且安心,我会为你做主的。”
可徐家人见姜秋姝没有动静,派人将她种植的花,全部给毁了。
姜秋姝因牡丹本就在江都有了些许名声,此事出她更是宣言,牡丹只赠有缘人,若是强求,便毁了牡丹。
她抱着牡丹站到了如意花坊前,一副要要鱼死网破的模样。
这牡丹花只姜秋姝培养出来了,惜花人见不得盛传的牡丹被毁,王郎主更是出手极快。
不过三日,关于徐家赋税不缴的事儿满城皆知,徐家被罚了许多的银两,只是徐家推出了管事儿当替罪羊,被下了大狱。
两家原是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涌动,因此事彻底撕破了脸面。
真正让徐家覆灭的是,佃农抬着尸体上了公堂,状告徐家滥杀无辜,良人杀贱籍按大周律例无罪而杀,徒一年。
徐家也是仗着此事丝毫不惧,可风骤起,聚冤屈,与其同时,数封状纸被呈上了公堂,其中不少是徐三郎欺凌租赁土地的良民。
官府由此查下去,牵扯出不少命案,徐三郎还只当此事如以往般,给了钱财便能了事,可有王家坐镇,和宋执书这样的耿直人。
徐三郎很快被判了刑法,处死刑。
徐家彻底覆灭,王家没了对手独霸江都,更是喜闻乐见。
因一盆花,而覆灭了一个家族,如意花坊的名声在江都一时大燥,水绿色牡丹更是有了驱凶除恶的吉名。
江都人可苦徐家久已。
姜秋姝侧目看着那盆只长出茂盛枝叶的牡丹花,还未到开花的时节,便能如此名动,日后必定能够流芳。
姜秋姝抿了了口,笑了起来。
“哟,有人来了,”冬葵醉中瞧见了个人影,胆子也比平日里大了些,“姜娘子可也是等着大人了。”
这位县令大人可是与姜娘子私交甚多。
宋执书红了脸,他拱手施礼后才落坐。
“莫胡说。”姜秋姝冷声呵了冬葵。
宋执书一片黯然,可见姜秋姝亲自替他倒了酒,他立刻换上了笑颜。
能够除了徐三郎,宋执书帮了她良多,即便借了王家的势,可若是没有官府秉公执法,一切空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