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岁月稀释的愧疚化身成千上百只蚂蚁,离开记忆的甬道,爬到了心脏上。蚂蚁一起张嘴,蚁齿刺入,注入酸涩,细微的刺痛感随着掉下来的肉沫消失,留下成千上百个创口。
只需一眼?,内疚就压得她抬不起头,于是她逃到最外侧,躲在今安在身侧。
江羡年的躲避过于明显,洛雪烟担忧地看着她:“阿年?”
“我没事。”除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回应,江羡年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,只能?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姐妹不要?再?问下去?。
今安在诧异地看着低头不语的江羡年,刚想?关心一句,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两下。
江羡年不想要这些问候。
他读懂了她的心声,转回头,袖子上的那只手离开了。
洛雪烟想?要?绕开今安在过去?看一眼?,被江寒栖拉住了。两人对视一眼?,她顺从他的意思再?没出声。
江寒栖松开她,安分地将手垂在身侧,默默往边上去?了些。
冷战以?后,洛雪烟一直和江羡年走得很近,巴不得和她一整天黏在一起。他不找她,她似乎会变得更自在。
柔软的暖意贴上了手心。
其实说暖意有些不准确,进沙漠以?来,洛雪烟的体温比平时要?高?一些,手心时常发热。不过江寒栖倒没觉得有什么,他只是感觉手回暖的时间缩短了一些。
他的手热一点,她的手凉一点,很快就同温了。
洛雪烟靠近江寒栖,把整只手塞到他的掌心里,斜睇一眼?,见他没拒绝,心安理?得地享受起天然冷源。
和好?后,江寒栖再?没主动牵过她的手,她疑心是他嫌她身上太热了,但她还是会厚脸皮地贴上去?降温,没生气就当不知道,先?凉快再?说。
水井不宽,很深,周遭的围墙因此建得很高?。四人往下张望,只能?隐约看到反光的水波,一股水淋淋的清凉扑面而来。
气味很干净,是一口正常的水井。
今安在用灵力凝成一股细细的水绳,探了进去?,触到水面,下面是纯净的地下水。
洛雪烟想?了想?迄今为止了解的情报,猜测道:“神泉会不会不在金铎国?”
江寒栖回忆手札上的记述,回道:“还记得那?些亲历者的记述吗?他们喝完后才离开了金铎国,所以?神泉就是在金铎国。地面上没有……”
他看向深不可测的水井,接着道:“不代表下面没有。”
“你们围在这做什么呢?”
身后遥遥传来阿里的声音,江寒栖看向他,笑道:“随便看看,这口井有多深?”
阿里回道:“没量过,但掉下去?绝对爬不上来。”
洛雪烟问道:“有人掉进去?过吗?”
“有,十多年前有个孩子掉进去?过,没人敢下去?捞,”阿里摸了摸围墙,心有余悸道,“这堵围墙就是那?次之后垒高?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