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更紧了。
卷着雪打在脸上。
我慢慢撑着胳膊起身。
手腕的伤口冻得麻。
雪和雪冻在一起。
扯动一下就钻心地疼。
院里传来老绣娘的哭声。
还有打手们砸东西的声响。
我扶着墙。
一步一步往后退。
退到巷尾的拐角。
才敢回头。
绣坊的门大开着。
赵虎正指挥打手搬赌桌。
他肩上的红嫁衣。
在风雪里飘得像面血旗。
有个打手不小心撞了他一下。
他突然暴怒。
一脚把那人踹倒在地。
“废物!”
“轻点!”
“碰坏了老子的宝贝,剁了你的手!”
我往巷外走。
雪没到脚踝。
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路过药铺。
闻到里面的艾草味。
摸了摸怀里。
空荡荡的。
钱袋早被赵虎的人搜走了。
走到河边的破庙。
我才敢停下来。
庙里积着厚厚的灰。
墙角有堆干草。
我蜷缩进去。
把受伤的手腕贴在胸口。
想暖和点。
怀里的碎木片硌着我。
我掏出来看。
是块梧桐木。
上面还沾着点金线。
是凤凰绣绷上的。
木片边缘的焦痕里。
好像有点红光。
我眯起眼。
凑近了看。
红光突然闪了一下。
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。
我吓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