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看向玄夜的脖子,他果然戴着串狼牙项链,只是刚才一直藏在黑袍里。我伸手想去扯,却被他躲开。
“他胡说!”玄夜的声音有些紧,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失态。
“那你摘下来给我看!”我盯着他,掌心的符咒虽然暗了,却依旧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——从他的项链里传出来的。
玄夜抿紧嘴唇,没说话,只是转身看向围上来的血奴:“先杀出去再说。”
“不把话说清楚,我不走!”我拽住他的黑袍,态度坚决。玄阴子的话像根毒刺,扎在我心里。如果项链真是用爷爷的骨头做的,那他接近我,根本就是别有用心!
血奴已经扑了上来,玄夜无奈,只能反手一刀劈开最前面的一个,同时低声道:“项链是玄阴子逼我戴的,里面封着他的一缕邪魂,我摘不掉!信不信随你,现在不走,我们都得死在这儿!”
他的眼神里有急,有怒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掌心的符咒没有再烫,或许……他说的是真的?
没时间细想了,血奴已经扑到眼前。玄夜一把将我扛到肩上,提着短刀往芦苇丛外冲。他的度极快,刀光霍霍,血奴根本近不了身。
我趴在他背上,能闻到他黑袍里淡淡的药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他的肩膀很窄,却异常结实,颠簸中,我看见他脖子上的狼牙项链晃了晃,其中一颗狼牙的根部,似乎刻着个“夜”字。
是他的名字?还是别的什么?
冲出骨苇荡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沼泽的边缘有座破败的山神庙,玄夜扛着我冲了进去,反手关上朽坏的木门。
“砰!砰!”血奴撞在门上,出沉闷的响声,却一时没撞开。
玄夜把我放下,靠在门框上喘气,短刀上的血滴在地上,汇成一小滩。他的左臂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黑血正往外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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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受伤了!”我惊呼,这才现他为了护我,被血奴的骨棒划到了。
“没事。”他摆摆手,从怀里掏出个药瓶,倒出些黑色药膏抹在伤口上。药膏碰到黑血,出“滋滋”的响声,冒出白烟。
我看着他处理伤口,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腕——那里有一圈浅色的勒痕,和王大叔手腕上的很像,只是更浅,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。
“你也被玄阴子囚禁过?”我忍不住问。
玄夜的动作顿了顿,没回头:“以前是他的徒弟,自然要听他的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反他?”
“他疯了。”玄夜的声音很轻,“为了灵脉,连亲弟弟(指我爹)都杀,这样的人,不值得追随。”
我沉默了。如果玄阴子连亲弟弟都杀,那杀徒弟、杀山民,也就不奇怪了。可玄夜说的是真的吗?还是另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?
门外的撞门声渐渐停了,血奴似乎退走了。山神庙里很安静,只有漏雨的声音,“嘀嗒”“嘀嗒”地打在供桌上的破碗里。
我走到供桌前,想找点干净的水,却在桌下摸到个东西。是块玉佩,半面的龙纹,质地和玄夜给我的那块一模一样!
“这是……”我把玉佩掏出来,上面沾着泥,却能看清边缘的缺口——正好能和玄夜给我的那块对上!
玄夜也看见了,脸色微变:“这是你哥的那块?”
我点头,心脏“砰砰”直跳。哥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?难道他来过这座山神庙?
我仔细查看玉佩,现背面刻着个极小的字:“沼”。
是哥的笔迹!他在提醒我,灵脉在沼泽里?还是说,他被困在沼泽的某个地方?
“灵脉祭坛,就在沼泽中心的‘沉龙渊’。”玄夜突然说,“你哥的玉佩在这儿,说明他被押往祭坛时,路过这里,故意留下的。”
“沉龙渊?”
“是万灵泽最深的水潭,传说底下锁着条恶龙,其实是灵脉的入口。”玄夜站起身,伤口已经不再流血,“我们得尽快赶过去,玄阴子说要用你哥的心头血献祭,肯定不会等太久。”
我握紧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,龙纹完整了,像是一条真正的龙在掌心盘旋。哥一定还活着,他在等我。
“走吧。”我背起猎灵弓,掌心的符咒虽然还很淡,但我能感觉到,它在慢慢恢复力量。
玄夜看着我,浅灰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:“你不怕我骗你了?”
我看了眼他脖子上的狼牙项链,又看了看他受伤的左臂:“怕。但现在,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。等救回我哥,查清真相,该算的账,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。”
他笑了,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。很浅,却像冰雪初融:“好,我等着。”
推开庙门,外面的瘴气已经散了些,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在沼泽上投下斑驳的光点。远处的芦苇荡在风中起伏,像片金色的海洋。
我和玄夜并肩往前走,脚下的泥地依旧湿软,却不再那么难走。掌心的玉佩很暖,像是哥在牵着我的手。
沉龙渊,玄阴子,灵脉……还有玄夜的秘密。
前路依旧危险重重,但我不再像刚离开落羽涧时那样茫然。
因为我知道,哥在等我,爹娘的仇要报,猎灵人的责任,我也必须扛起来。
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,我也会走下去。
我的箭,已经对准了目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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