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他在石凳上坐下,“画里的女子叫苏婉,是百年前的商界奇才,据说她脸上也有这样的胎记,而且……她也擅长制香膏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苏婉?和我一个姓?
“您是说,我和她……”
“不好说。”赵珩摇摇头,“或许只是巧合,或许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着我的眼睛,“你想知道真相吗?”
“想。”我毫不犹豫地说。
“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他说,“下个月的皇家赏花宴,随我一起去。”
皇家赏花宴?那是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参加的宴会。他让我去?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宴会上有个人,或许认识苏婉的后人。”他看着我,“也或许,能解开你的诅咒。”
我犹豫了。去那种地方,我脸上的胎记肯定会引来非议,甚至可能被人认出我是农家女的身份。
“你怕了?”赵珩挑眉。
“不怕。”我握紧了手里的花铲,“只是我这身打扮,怕是会丢了您的脸面。”
“脸面是自己挣的,不是别人给的。”他站起身,“我让周管事给你送些衣裳饰来。至于去不去,你自己决定。”
他走后,我站在后院,看着满院的花瓣,心里乱成一团。去,意味着可能揭开胎记的秘密,也意味着要面对更复杂的局面;不去,或许能安稳做生意,却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。
夜里,我做了个梦。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玫瑰花海里,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对我笑,她脸上的胎记和我一模一样。“执念不除,诅咒难消。”她说完,就消失了。
醒来时,天已经亮了。我走到镜子前,看着脸上那道越来越明显的白痕,突然下定了决心。
去。
不管前面是什么,我都要去看看。
周管事送来的衣裳很华丽。一件水绿色的襦裙,绣着缠枝莲,还有一套珍珠饰,颗颗圆润饱满。
小莲捧着衣裳,眼睛都直了:“掌柜的,这得值多少银子啊!”
我摸了摸裙摆的绣线,心里清楚,这不是普通的赏赐。赵珩让我去赏花宴,绝不仅仅是为了帮我找真相。
“把这些收起来吧。”我说,“我自己准备衣裳。”
我让人扯了块素色的绸缎,自己动手做了件简单的襦裙,又把头挽成一个简单的髻,只插了支银簪。脸上的胎记没遮没挡,就这么露着。
赏花宴那天,赵珩的马车停在铺子门口。他看见我时,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:“很好。”
马车驶进皇宫,我掀开窗帘,看着红墙黄瓦,心里没有紧张,只有平静。或许从在粪堆里救下他的那一刻起,我的命运就已经和这里绑在了一起。
宴会上果然热闹。皇子公主,达官贵人,个个衣着光鲜。我站在赵珩身边,像个异类,引来不少侧目。
“那是谁啊?脸上长的什么?”“好像是赵公子带来的,看着不像官家小姐。”
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过来,我却挺直了背,像在自己的铺子里一样坦然。
赵珩带我走到一位白老者面前:“李太傅,这位是苏璃。”
李太傅打量着我,目光落在我的胎记上时,突然睁大了眼睛:“这胎记……你是苏家的人?”
“晚辈苏璃,家父是柳溪村的苏老实。”我说。
“苏老实……”李太傅想了想,突然叹了口气,“你是苏婉的后人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“苏婉是我的外曾祖母。”李太傅说,“她当年因容貌被权贵所迫,临终前下了诅咒,说苏家女子凡有经商天赋者,必生丑相,唯有放下执念,方能解脱。”
他看着我的眼睛:“孩子,你脸上的胎记,是诅咒,也是天赋。你能在京城立足,靠的不是运气,是血脉里的本事。”
原来如此。
我摸着脸上的胎记,那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。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,一道细微的光从裂痕里透出来。
赵珩看着我,嘴角带着笑意:“现在,你信了?”
我抬头看着他,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,突然笑了。
信不信又如何?我是苏璃,靠自己在京城活下去的苏璃。我的价值,从来不由胎记决定,不由别人的眼光决定。
宴会结束时,夕阳透过宫殿的窗棂照进来,落在我的脸上。我摸了摸胎记,那道白痕已经蔓延到了眼角,像一道银色的闪电,劈开了暗红的印记。
裂痕里透出的光,暖融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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