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作证,说当年看见苏大强打我,看见王桂芬克扣我的口粮,看见他们把我当牲口使唤。
苏大强和王桂芬的脸彻底没了血色,瘫在地上,像两摊烂泥。
我看着这一切,心里没有快意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原来我不是孤单的,原来我的胎记不是诅咒,是荣耀的印记。
我走到供桌前,拿起三炷香,点燃,对着苏婉的牌位深深鞠了一躬:“老祖宗,谢谢您。”
然后,我转向族长:“现在,我可以主持祭祖了吗?”
族长嘴唇哆嗦着,点了点头。
祭祖仪式很简单。我按照陈婆婆教的规矩,上香,磕头,敬酒。当我把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时,突然现脸上的胎记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裂开了。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,陈婆婆突然惊呼一声:“璃丫头,你的胎记……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脸上。我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,照了照——胎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,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痕,像一抹淡淡的云彩,非但不丑,反而有种奇异的美感。
“天哪!胎记没了!”“真的没了!”村民们惊叹着,眼神里充满了敬畏。
王桂芬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:“不可能!你这妖怪!怎么可能变好看!”
我侧身躲开,她扑了个空,撞在供桌上,打翻了香炉,香灰撒了她一身。
“妖怪?”我看着她,语气冰冷,“你们把我当牲口使唤的时候,怎么不说我是妖怪?你们抢我的钱,打我的时候,怎么不说我是妖怪?现在我好了,你们倒说起我是妖怪了?”
我一步步逼近她,声音不大,却让她连连后退:“王桂芬,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?因为我娘生我的时候,接生婆说我是妖怪,你就觉得我会克死你们,所以从小欺负我,想把我弄死,好独吞家里的东西。可你没想到,我没死,还活得比你们好。”
我又看向苏大强:“哥,你呢?你是怕王桂芬,还是打心底里就恨我?恨我克死了娘,恨我分走了爹的关注?所以你帮着她打我,抢我的东西,看着我被欺负却装作没看见。”
“我没有……我不是……”苏大强语无伦次地辩解着,眼泪掉了下来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敢……”
“不敢?”我笑了,“你的不甘,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。”
我转身面对所有村民:“你们呢?当年看着我被打,被骂,被扔进河里,你们谁站出来说过一句话?你们和他们一样,都是帮凶!现在看见我好了,就想巴结我,讨好我?晚了!”
“苏璃,你不能这么说!”一个老者站出来,“我们好歹是你的乡亲!”
“乡亲?”我指着祠堂门口,“当年我被王桂芬追着打,跑到你家求助,你把我赶出来,还放狗咬我,这就是你说的乡亲?”
老者的脸瞬间红了,低下头不敢再说话。
祠堂里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低着头,不敢看我。他们脸上的愧疚和难堪,比打他们一顿还让他们难受。
我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很没意思。我想要的不是他们的愧疚,是公道。而公道,我已经拿到了。
“从今天起,”我说,“我苏璃,与柳溪村苏家,再无瓜葛。你们的死活,与我无关。”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刚走出祠堂,就看见太子站在马车旁。他穿着常服,却依旧气度不凡,身后跟着几个护卫,显然是刚到。
“都处理好了?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心里有些复杂。他怎么来了?
“我不放心,就过来看看。”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,笑了笑,“看来,我是多此一举了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我赶紧说,“谢谢您。”
他没说话,只是看着我脸上的胎记,眼神温柔:“很好看。”
我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摸了摸脸,脸红了。
就在这时,祠堂里的人追了出来。族长跑在最前面,气喘吁吁地说:“太子殿下!苏掌柜!是我们有眼无珠,求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我们计较!”
村民们也纷纷跪下,磕头如捣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