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影阁的人递的假账册。”晚晚突然开口,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,“爹说过,影阁背后有宫里的人撑腰,当年沈家被抄,就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。”
宫里的人。
我想起账册上的“萧澈”名录,突然明白了——有人想借影阁的手,把赵承嗣、李太医、萧澈和我们沈家,全都卷进这滩浑水,最后一网打尽。
“不能去宫里。”我拽着萧澈往丹房后墙走,“从密道回别院,我们得先查影阁的底。”
晚晚从怀里掏出个小木雕,是只衔着珠子的燕子:“这是爹给我的,说影阁的人见了这个会退避,上面有沈家的秘纹。”
木雕在晨光里泛着光,燕子的眼睛,竟是用半颗血珀珠做的。
我们刚钻出后墙的狗洞,就看见巷口站着个穿青衫的人——是常来药铺买止血药的书生,袖口沾着影阁特有的墨香。
“沈小姐。”他拱手行礼,手里的折扇打开,扇面上画着株忘忧藤,“我家主子有请。”
“你家主子是谁?”萧澈挡在我面前,剑已出鞘。
书生笑了笑,折扇指向巷尾的马车:“主子说,他知道谁是影阁的真正阁主,也知道如何还沈家一个彻底的清白。”
马车的窗帘被风吹起,露出里面一角明黄的衣角。
我的心猛地一跳——是陛下?
“不能去。”晚晚突然拉住我,小脸煞白,“爹说过,宫里的人最会骗人,尤其是穿明黄衣服的。”
活蛊在筋里剧烈烫,印证了她的话——马车里的人,心怀恶意。
“不去也行。”书生收起折扇,语气平淡,“只是地牢里的李太医,死前咬出晚晚是母珠宿主,说她会害死全城的人,现在外面已经传开了,百姓正往别院冲呢。”
我攥紧晚晚的手,她的指甲深深嵌进我的掌心。
又是这样。
用谣言逼我们走投无路。
“我去。”萧澈突然开口,玄色朝服在晨光里挺得笔直,“你们回别院,我去见他。”
他转头看我,眼里的光比朝露还亮:“信我。”
我看着他的眼睛,想起这一路的厮杀与扶持,想起他挡在我身前的每一次,点了点头:“小心。”
马车驶远时,晚晚突然指着车辙里的泥土:“姐姐你看,土里有龙涎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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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萧澈常用的那种。
他早就知道车里的人是谁,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。
“我们回别院。”我拉着晚晚往回走,柳氏跟在后面,手里还攥着那半颗碎珠,“去拿爹藏在密道的影阁名册,萧澈需要我们帮忙。”
别院的梅树在午后的阳光里落了满地花瓣。
我从密道的暗格里翻出个铁盒,里面果然有本名册,纸页泛黄,上面记着影阁近十年的刺杀记录——最后一页,贴着张画像,画着个穿龙袍的人,眉眼像极了陛下。
“是他。”晚晚的声音颤,小手抚过画像,“爹说过,当年有个皇子想夺嫡,用影阁除掉了三个兄弟,还想嫁祸给沈家,因为爹知道他的秘密。”
那个皇子,就是现在的陛下。
他怕爹泄露秘密,所以借赵承嗣和李太医的手,抄了沈家;如今又怕我们查出真相,想用影阁和假账册,彻底抹去我们。
“萧澈有危险。”我抓起名册往门外走,活蛊在筋里烫得厉害,“我们得去宫里。”
柳氏突然拦住我,手里捧着个陶罐:“沈小姐,我爹的药草能制假死药,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罐子里的药草泛着青,是忘忧藤的根,《血珀解》里说,这东西能让人脉息全无三个时辰。
“好主意。”我接过陶罐,眼里闪过个念头,“我们演场戏。”
宫门前的石狮子在夕阳里投下长影。
我和晚晚被侍卫押着往里走,柳氏扮成我的侍女,手里的药罐藏在袖中。
穿过太和殿时,看见萧澈跪在丹墀下,玄色朝服上沾着尘土,陛下坐在龙椅上,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。
“沈清辞,你可知罪?”
陛下的声音透过金銮殿的梁柱传来,带着回音,“李太医的账册里,记着你爹与北狄私通,还说要用药人颠覆大胤!”
我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活蛊在筋里烫,映出他心里的画面:他正用匕刺向个穿明黄衣服的少年,那是当年的太子。
“陛下可知‘影阁’?”
陛下的脸色瞬间变了,龙椅的扶手被他攥得白:“一派胡言!拿下这个妖女!”
侍卫冲过来时,柳氏突然泼出药罐里的药汁,药汁在空中化成白雾——是忘忧藤的粉,遇空气会让人短暂失明。
“晚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