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!”
我扑过去,想拉她。
手却穿了过去。
娘看着我,眼睛里全是血。
她张着嘴,想说什么。
阴影里,站着个人。
珠翠环绕,正红色的锦裙。
是嫡母,柳氏。
“妹妹,”柳氏笑,声音甜得腻,“你这玉簪真好看。”
娘的陪嫁里,是有支玉簪。
和柳氏头上那支金簪,据说是圣上赐的一对。
“不如,换我的金簪?”柳氏走近了些。
她手里的金簪,闪着寒光。
“金簪淬了‘牵机’……”娘抓住我的手,指甲掐进肉里。
疼。
是真的疼。
“藏在……”娘的话没说完。
身影突然淡了。
像被风吹散的烟。
“娘!”
我尖叫着坐起来。
冷汗浸透了中衣。
心口还在跳,擂鼓似的。
摸向眼尾。
有个凸起。
镜子放在窗台上,裂了道缝。
我跑过去,照。
眼尾处,多了颗痣。
朱砂色,小小的,像滴血。
和梦里,娘眼尾的位置,一模一样。
怀里的银锁,不烫了。
凉冰冰的,像块死物。
外面有脚步声。
很轻,踩在积水里,咕叽响。
有人来了。
门被推开道缝。
借着月光,看见个人影。
翠儿,柳氏身边的大丫鬟。
她端着个碗,轻手轻脚走进来。
碗沿上,沾着点褐色的粉末。
“沈姑娘,”她开口,声音飘,“主母说你许是思念姨娘,睡不好。”
她把碗放在桌上,瓷碗碰着桌面,叮一声。
“特意让人熬了安神汤,你趁热喝。”
我盯着那碗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