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先出的門。”
阮雪音忽有些切身體會顧淳月之不易。“滌硯說紀齊出了城,所以此刻府中只有相國夫人。”
相國夫人做不了主,群臣或往驃騎將軍府與擁王府邸再請。
而終究必須,都來皇宮。
與她料想得一樣快,將入亥時。
高闊正安門大開,群臣魚貫入,為擁王與柴瞻。顧星朗對禁軍多年栽培治轄,終不白費心血——亂局至此,便連阮雪音早先都有些憂慮禁軍內部出問題——居然沒有。
而信王自知無兵可用,正借南邊形勢闢另一條路。
一條連赤膽忠心的驃騎將軍府也拒絕不能的“正道”。
“臣請領兵二十萬,赴白國營救君上!”
“還請兩位夫人與長公主定奪!”
“君上以友邦之義護白君歸國,若因此遭逢不測,我大祁必不能善罷甘休!”
群臣連珠炮,紀晚苓、阮雪音、顧淳月並立在玉階盡頭至高處。
已是初冬,三人皆披斗篷,三色尾擺時而被風揚卷,黑夜裡濃墨重彩。
最能拿主意的是阮雪音,偏更適合開口的是紀晚苓與顧淳月。
“請擁王上前來。”阮雪音低道。
“十一你過來。”顧淳月遂揚聲。
擁王應聲拾級,面上焦灼。
“寧王守南境,信王在幽閉,君上生死未卜,整個霽都城內擁王殿下是宗室之。”阮雪音靜聲,“本宮意思,殿下留霽都更妥,以定民心。”
擁王沉吟片刻,“長姐和瑜夫人若都贊同,臣弟當留霽都,便命柴將軍領兵。”他再頓,聲愈沉
“九哥安危為要!”
顧淳月滿以為阮雪音要與擁王交顧星朗安好的底,然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群臣安心。
竟打算瞞?
她說收了顧星朗傳信,她是信的。但此刻決策究竟是顧星朗意思還是她自己意思,她不確定,以至於擁王這句說完,好半晌沒人應。
顧淳月不應,紀晚苓便不會應。父親白日離開、此刻家中無人的景況顯是深思熟慮後局面,她打定主意由阮雪音和顧淳月決策,自己渾水摸過去便罷。
“佩夫人所言有理。”半晌淳月開口,“相國不在,十一你身為親王,該坐鎮國都。至於領兵赴白、尋覓君上,”她轉而向阮雪音,“寧王就在南境,據說還剩三萬兵馬駐守,完全可用,時間、距離遠比撥禁軍妥當。”
“邊境不可無守軍。且據報,白國北境守軍還有至少四萬。祁國雖打著護君旗號,到底要越境,白國很難答應,也便免不了交兵,自要再添人馬。”阮雪音淡聲,“二十萬卻是太多了。”
不像救人,更像侵國。
“我大祁據雄兵百萬!今君上有難,下落未明,二十萬禁軍撥得起,更是國力之彰!非這般,如何震懾白國那些暗地裡捅刀子的鼠輩!”擁王忽高聲,叫場間百官聽得真切。
果然是此謀劃。護君為目的也為旗號,乘機拿下白國之願自生辰宴那晚到今日,如星星之火越燒越旺已成燎原之勢。
不得不說競庭歌這場四兩之挑過分成功地撥動了千金。
而信王的暗手是到滅白為止,還是就此引臣意與君心在統一策略上的矛盾從而謀奪大位——此時辨不出——擁王知情相幫還是不知情為子,從方才她要他留在霽都他的反應看,後者可能性較大。
她須走一步不輕不重不多不少的棋。
護顧星朗萬全又不使白國就此覆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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