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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7章 江山美人

因有聖諭又是公主親臨,相府無人攔,府丁巴巴小跑入內稟。

紀齊蹙眉出廳堂似滿腹心事,見下人匆忙正欲斥,餘光掃得小隊人馬長驅而來。

一眼可辨狀況,如山的沈疾頂著滿背箭鏃,顧淳風未乾的淚痕在夜色裡瀅然如碎玉。

他只呆了半刻。

“找醫者!”萬千為何如何皆沒功夫問,“去我房間!”

相府之外數十里,因信王宮內演說句句大逆,正安門被無聲闔上了。

白衣的顧星朗駕奔宵破黑夜來,踩在月光裡,也如月光一束。

宮衛不若幾日來各路甲兵眼拙,立時瞧清,皆跪要呼。

顧星朗就駐馬於前,示意他們噤聲亦不必開門,側耳同聽著裡頭並不清晰的“論道”。

嚴冬將至,入夜清寒,跪伏的宮衛們聽著那些豪言,冷汗自鬢角溢位。

國君不在,兩番失蹤,霽都雖平寧,百姓們到底曉得不尋常,這樣的冬夜,早有人路旁閒話或推窗觀望,也就不止一人看到了幾百銀甲護個白衣公子入城,最後停在緊閉的正安門前。

有些遠了,被兵甲阻擋,只能伸脖子眺。

正安門終在夜幕燈火裡緩緩開,沉重巨幅掀動氣流,卻未開盡,容三駒並行而已。

銀甲成列兩旁護,白衣公子馭赤馬入,宮門便停在那處,留下不寬不窄的縫。

門幅挪動之瞬阮雪音便知是他,見那赤棕高馬上的人無恙,連日繃緊的心緒總算散開來。

滿朝回身,山呼而跪,信王仍負手白玉長階頂,比阮雪音等人更靠前,遙遙望天子。

“信王之諫,朕方才門外細聽,都記下了。”顧星朗如常喚眾卿平身,於人群中再次駐馬,似並不在意信王據高,“擅出府邸入宮不敬之罪,清算完韻水此役後再議,朕一去一回萬里奔襲,乏了,都退下吧。”

才剛站起的群臣面面相覷,御史丞肖子懷率先拜

“臣告退!”

然後6續告退聲,錯落響在百年宮闕上空,人群如魚隨潮來又隨汐去。

“九弟不打算就韻水之役對我大祁臣子們交代麼?”

奈何潮汐不退,回流的魚群被半阻在王朝偌大的灘塗上。

走在最後以至於此刻最靠前的上官宴亦不得不與同僚們共回頭。

“四哥想讓朕交代什麼?”

雙方稱謂變得突然,叫人剎那怔忡眼前上演的不過是家族爭端,與朝與國與天下,並無干係。

“為何分明能拿下白國統青川之南而不為!為何分明能借封亭關君父之仇征討蔚國而不為!為何分明能獨佔崟國而不為!卻為了一個女人,”接連炮轟之後信王驟然聲慢,半轉視線睨阮雪音,

“一個流著阮氏與宇文氏血脈的女人,改後庭規則生切斷我族與世家同袍之誼,因世家不滿便設天長節一局打壓!此朝此代,顧祁如日中天之勢,已經數次錯失良機,眼看要折在你這昏君手裡!”

事實是那些事實。

原因卻不是那些原因。

想曲解一件事而不露從來簡單——羅列它,然後用屬於另一套邏輯的理由取代原本動因,讓事情果然顯得荒謬,讓“昏君”看起來果然便是昏君。

顯然顧星止比大多數人更明白,將這類方法用在已被推高的情緒風尖上時,會收穫怎樣事半功倍的成果。

“四哥太高看佩夫人了。”半晌靜默,顧星朗淡聲,“也太小瞧了朕。”

此一句彷彿是說在了信王心坎上。

彷彿自顧星朗進宮門他便一直在等這句話。

“是麼?”他站在玉階頂阮雪音旁側,唇角譏誚。

是這一次神情改變予顧星朗當頭棒喝,卻是來不及了。

唐田不知何故站得有些遠。

餘下禁衛更遠,根本不可能在信王展臂之前趕至。

顧淳月與紀晚苓雖離阮雪音近,到底相隔一兩人距離,又是不事武功的女子,反應更慢。

信王一把拉了阮雪音架在身前,連退數步直逼鳴鑾殿,右手持刃寒光閃,尖端抵左胸。“美人與江山孰輕孰重,九弟,口說無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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