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名啟,二哥名衍,臣女名字是一路的,君上不妨猜猜。”
直接答和讓對方猜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回應術。尤其對方還是國君。
競庭歌來了興致,靜觀碰撞。
慕容峋卻儼然嗅到了落花意,不想碰撞,揚眸對競庭歌“朕最不擅長猜這些個,競先生腦瓜子靈,交給你了。”
不須應變時又十分機靈,往下接看看這姑娘有多少本事也好啊!競庭歌頗無語,但見小丫頭也很乖覺,仍跪地上回半個身,笑吟吟望自己。
“啟為始,衍為延,”她懶費這種腦,信口胡說,“開始然後延展,”而終有結果,終至末尾——霍果?霍末?比較像人名,卻不像女子名。
她看著對方炯炯的眼,踟躕答
“霍果果?霍末末?”
疊字就像多了。
那丫頭笑開,嘴真不小,兩邊唇角幾掛頰側“先生當真聰慧!”
這都能中?競庭歌一臉不信。
“就差一點點!先生再猜。”
先生沒興趣猜了,逗傻子呢?
慕容峋深諳競庭歌脾性知她已耗盡耐心,圓場道“既只差一點,你自己說。”
“回君上,臣女名未未,沒有——的那個未。”
直到御駕臨侯府,競庭歌還在思索這起名邏輯。
從無到有,未、啟、衍,確算一路的。但順序不對吧?老大名未才是啊。
靖海侯霍驍府外親迎,家眷烏泱泱跪了快一里路,得御準起身,便言小女不知天高地厚,定要先往烏茵蓋接駕順帶與競先生賽馬。
“知道。說你懸了賞,贏競先生便予。”慕容峋往裡走,人愉快話也暢快。
霍驍無奈,“君上見笑。小女不懂事,一心想入宮,臣也是被她磨得無法,只答應若得機緣,向君上舉薦。”
聽過無數送女兒入宮的說辭沒聽過這樣的。
彷彿還是姑娘有意而作為父親不大情願。
競庭歌便稍偏頭看就行在身側的霍未未。
坦蕩蕩毫無赧色。
慕容峋一時沒想好該針對哪項回應,只得轉身看姑娘,“你想入宮?”
主君停人人停,近百號人擠在庭中聽對答。
“回君上,是。”
“為何?”
明知故問但不得不說——競庭歌心忖,該問。
霍未未咧嘴笑,“臣女愛馬愛騎馭,聽聞蒼梧宮中戎馬苑內名馬無數。競先生那匹颯露紫,臣女便一直心慕,今日得見,不負相思!”
竟然是因慕馬而非慕人,而想入宮。
競庭歌好笑,不知該不該為慕容峋辛酸。顯然主君當著這麼些人聽到這種答案也有些面上掛不住,一咳道“颯露紫總共兩匹,都為公,不可能再有純種繁育,一匹賜給了競先生,另一匹朕在用,你便入了宮,也無緣此馬。”稍頓,
“是因這個邀競先生賽馬?”
“是。名駒風姿,跑起來方得見!也是臣女迫父親應下,若跑贏先生,便薦臣女入宮。”
慕容峋心緒已平,點頭道“靖海侯有軍功於國,霍衍在崟、在白時都是主將,更功勳卓著,父兄如此,賜你一匹旁的戎馬苑名駒,不在話下。過幾日便隨朕回蒼梧選揀吧,選好了,騎回來。”
是不必為此入宮的意思。
也算皆大歡喜之法。
霍未未卻沒謝恩。
“稟君上,”她聲比方才輕,依舊含笑又似含羞,“君上風采,臣女亦慕,更勝慕良駒。故請入宮,琴瑟相伴。”
這下面子全回來了。且欲揚先抑,該感受更佳。競庭歌頗覺歎服,驀想起少時極偶爾同阮雪音論男女婚嫁——總是下山期間偷看話本子之後,被老師聽到,總是遭訓斥,命她們專注學業。
只一回。
忘了是個什麼故事。
老師攏手閉眼似睡著了,她們方敢低聲談。偏又被聽見,正肝兒顫,卻聞老師接上話題
“男追女隔山,女追男隔紗。你們兩個,到時都高山一重重地擺好,攀得過來的,再行考量。”
彷彿十一二歲時?她與阮雪音暗換眼神,心道蓬溪山禁制已夠難倒英雄漢,哪裡還用一重重?
如今想來,預言罷。國君站在世間至高處,只他們,無須攀而直抵雲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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