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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5章 天降之喜

廢相之後,各部司由天子自領的規矩仍行。

景弘十一年科舉取士數百人,朝廷自此從中央到地方,憑恩蔭、經察舉而定的官員又大幅縮減。

胸懷經國之志的年輕士子們得以施展拳腳、重鑄格局,所謂嶄新氣象。

而九哥為自己挑揀的這幾位,除柴一諾之外全是文臣,全來自科舉取士。

“盡都出類拔萃,直教臣妹自慚配不上。”花半月一一看過之後,淳風結論,“其中兩個還比我小几歲,不見面也罷了,看到人家那少年英姿的模樣,越覺得是我在佔人便宜。”

顧星朗正躬身繪丹青。已近完工,他似對右邊眉梢不滿意,深埋著頭細細在修補。

是阮雪音的畫像。他近來熱衷於此,大大小小已繪了十幾幅,掛在寢殿內、書房裡,凡他目之所及處。

每幅的時令、景色、姿態、神情皆不同,或笑或嗔,或沉靜或活潑。淳風既知嫂嫂一年比一年更生動,卻也不知已這般生動——是與九哥在一起時格外不同些吧。

還是他一廂情願的臆想?

她自然不問,兄弟姊妹幾個都為此高興有了新的紓解之法,總能少喝些酒,畫便畫吧,愛畫多少畫多少。

“他們可都對你傾慕有加。”修補結束,顧星朗直起身將整幅畫看一遍,露出滿意之色。

“他們那是討君上的歡心。”淳風脫口方反應說錯,忙改口

“陛下。討陛下的歡心。”

“君上”二字不用於日常稱謂,也是新規。

人人莫名,連顧家姊妹都想不出所以然,還是滌硯,給出了最合理猜測皇后在時,從不稱陛下,只稱君上。

——他這是要將與阮雪音有關的一切,通通定為獨一呢。

顧星朗擱筆,招手讓她近前些,問“比這幅如何?”

淳風方現嫂嫂的繪像旁邊還有一幅小像,舊,其色微微暗沉,倒仍五官清晰,裙襬上的孔雀翎極盡斑斕。

“紀晚苓?!”

“哪幅更好?”

淳風不知他何意,撇嘴道“自然嫂嫂這幅好。”

“公允之評?”

淳風又細比對“不能更公允了。線條、用色,細節之精緻,人物之栩栩,高下立見得不像一個人畫的。”

十來歲的功夫自然比不得如今水準。

傾注的心力也不同。

“且嫂嫂本就比她美。”淳風繼續評,“九哥為何還留著她的小像?嫂嫂見過麼?”

“見過。”

“難怪。”

那意思是阮雪音離開雖然為他為大局為社稷為天下,這些陳年心結在抉擇時刻也會起作用。

說完便悔,因為這話誰說都好,唯獨不該她這放走嫂嫂的罪魁禍說。

顧星朗卻沒怒,淡淡道“我當初說過要扔,她說不必,親手放回去的。”

淳風體會片刻。“那是嫂嫂愛護九哥,連帶著九哥的過往一併珍視。我嫂嫂真好。”

顧星朗因此沉默,御書房內只能聽見窗外春鶯囀。

“所以她,其實難受麼?”

“珍惜九哥的過往是一回事,吃醋遺憾也是必然吧。我若是她,便會想,少時做九哥夢中人的是自己就好了。”

顧星朗只覺心痛。

不僅這幅小像,他還細講過紫丁香始末

畫作雖為十二歲紀晚苓生辰時,那畫上紫丁香卻是寫虛——因為他是在下一年,十三歲那年,才搬花入的相府。

而之所以寫虛,是因前一年他就聽說了紫丁香喻情竇初開,當時沒至花期,也沒想好要不要送,遂將之入畫,也算成全一時思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