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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入境大廳

終於從舷窗看到了建築,“噔”的一下,飛機降落了。

飛機停穩後,和一直帶著職業的微笑的空姐道別,就提著隨身的行李,跟著一同下飛機的一群人快向前走,該去哪,該做什麼,鄒師傅完全不知道,反正他把所有護照簽證連同飛機票,登機卡一同握在手上,該拿或能拿的也就這麼多了。

耳邊不時響起鄒師傅聽不懂的英文,反正不懂,也懶得理會他說什麼了。

和新加坡機場一樣,透過落地玻璃,你能憑肉眼現這個機場的繁忙,飛機一架接一架地起起落落,也從一個方面反映了這個城市和國家的繁榮。

對於南非,9o%的中國人只知道南非是個盛產黃金鑽石的國度,還有就是黑人領袖曼德拉,這個反種族隔離的鬥士。其他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。

充斥在中國人的印象中的非洲,野蠻,愚昧,戰『亂』。想想將要和這些野蠻,愚昧的,掛著人或動物骨頭做成項鍊的黑人一塊生活一段時間,想想電視上乾涸的土地,荒蕪的曠野或是鳥不拉屎的殺戮大地,這一路上,鄒師傅都在想,自己到這裡會遭什麼罪呢?

但現在看看玻璃外的建築,不像是那麼落後的地方啊?

出境大廳人頭湧湧,各『色』膚『色』的人雜『亂』無章地排成幾個長隊,鄒師傅在後面看來看去,也不『摸』不著頭腦應該去跟哪一隊,因為每一條隊都是各『色』人種混雜,彷徨間偶然瞥到剛才飛機上問廣播內容的中國人站在一個隊伍中,於是就在那條隊伍中跟了過去。

在新加坡機場時,電話裡雄哥和他說”你去南非吧!我聽說那裡辦身份比較容易。”

隊伍挪動得很慢,鄒師傅的心跳卻越跳越快了,這個南非的簽證是真是假?能否過南非海關這一關?漂泊了差不多半年是什麼結果?這一切他馬上就要揭曉了。

也不知道是否天生就是偷渡的命,原來想得很好,從香港去越南,拿個越南的定居就回國,結果越,柬,泰『政府』都不約而同地開始******,風聲太緊,竟然沒有人敢頂風作案,輾轉了差不多一個多月,還是找不到貪錢不要命的,能敢給他蓋個章的人,最後想來想去,想到了去美國,因為當時離那春夏之交的風波不遠,也就這麼一兩年的光景,國內漫天都是那些民運分子如何偷渡,如何到美國的傳說,據說,當時只要想留在美國的,只要去當地的美國大使館說自己參加或支援了學運,美國人基本上就照單全收。於是到了新加坡後,在新加坡機場的入境處對著新加坡的移民官說自己受到了迫害,說要去美國政治避難,機場的官員聽說此事後也不敢怠慢,折騰著把美國大使館的官員給叫來了,那個鬼佬來到機場對鄒師傅說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粵語,隨便和鄒師傅聊了幾句,就看穿了鄒師傅的用心“鄒,你說你參加學運被迫害,我只想問你一個小的問題你們中國的哪一所學校會有你這個年紀,但學歷很低的學生呢?”

“你怎麼知道我學歷低呢?“

“你連一句英文都說不來?你怎能讓我我相信你是個大學生?”

哈,他知道的竟然不少。

美國沒走成,於是又想著去南韓,因為南韓也收留****的同胞,反正到時候把護照撕了就說是****的脫北者那不又成了,到了南韓,再想辦法。結果在飛機上忘了撕護照,本想下了飛機再做補救,卻不料剛出機艙,就被兩個南韓的警察攔住要看他的護照,結果在他和兩個南韓的警察拉扯的過程中,只撕掉了護照的第一頁吞下了肚子,卻還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局的第二頁給保留了下來,連南韓的土地都還沒有踏上一腳,就被那兩個警察堵回到新航的機艙裡。

呆在新加坡機場的幾個月中,等待著南非簽證的到來,每天看著窗外起落的飛機,看著每一天都是新的太陽,心裡不斷地想何處是我家!

但不管道路怎麼曲折,現在自己已經踩在南非的土地上了,過了這個門,這趟旅行就算成功了。

心跳隨著和櫃檯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反比例地越來越快了,額頭上汗津津的。

耳邊已經感覺是一片寂靜,幾乎是可以聽到一根針落到地上的聲音,儘量地穩著有點抖的手,以一種近乎最平靜的方式,把手裡拿著的東西遞給櫃檯了的黑鬼。

“thisqueueison1yforsouthafrinet”櫃檯裡的黑鬼撇了他的護照一眼,連翻都沒有翻開,就懶懶地跟他說了這一句話。

這黑鬼的眼睛好大,並且黑多白少有點突,活像金魚的眼睛。

不懂!他攤開雙手,橫著點了幾下頭,自己把護照開啟,連上南非簽證的那張紙一起遞過去。

“no!youarenotbe1ongtothisnet1yforsouthafrica!”已經能感覺到黑鬼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了。

還是不懂!鄒師傅下意識地抬起肩膀,擦了一下頭上滲出的汗,向身後看了看,他多麼希望能有人幫他一下。

哈,果然有貴人相助。這時他看到隔著十幾個人後面的一箇中國人向著他招招手,往前擠了過來。

“netihe1p”中國人對著黑鬼問道。

“p1ease!”黑鬼回答。

中國人中等偏矮的身材,但半禿的頭頂透著商人的精明。

這個中國人問清楚鄒師傅的情況,就回到櫃檯黑鬼那裡,嘰裡咕嚕地吐了一長串雞腸字,於是又是填表,又是解釋,沒過多久就拿著鄒師傅和他自己的護照連上表格等材料遞給了黑鬼。

黑鬼看看護照,又抬起頭瞅了一下鄒師傅,接著又定格了好幾秒,搞得鄒師傅的心臟又“咯噔,咯噔”地狂跳了幾下,這偷渡的最後一步了,菩薩保佑!!!之後又見黑鬼猩猩般的手在桌子上『摸』來『摸』去,但黑多白少的牛眼卻一直瞪著自己在看,心跳就越加快,弱弱的小心臟好像幾乎要從喉嚨蹦出來了似的,鄒師傅手腕上手錶錶針走動“沙沙”的聲音在自己的耳膜處不斷地迴響,更感覺到自己的襯衣已經是溼透了,涼涼地一片貼在背上。時間彷彿靜止了。

還好隨著“噔噔”兩響清脆的蓋章聲,兩本護照又回到了眼前ap>

鄒師傅只感到視線有點模糊,怎麼過的海關,怎麼去到行李帶拿行李等事情他一點都不記得了,只記得自己被那中國人拖過海關後一直想笑,但都被他強忍著,在南韓機場生的事情,並沒有在約堡生,哈哈哈!

有人幫忙,一切自然順利很多,拿行李,過安檢,有這位精明的同胞在旁邊,剩下一切都是妥妥的。

好了,成功了!不管以後的路會怎麼樣,反正現在自己已經真正地踩在了南非的土地上。

約堡的早晨還是挺涼快的,迎面吹來的風讓鄒師傅連打了兩個噴嚏,但他還是感覺特別地愜意,這氣吞山河的噴嚏特別的爽快,搞得那個幫忙的朋友都示意他注意點。透過那兩扇敞開的玻璃大門,可以看到馬路的對面寬闊的停車場,和幾顆小樹,一看樹形,就知道是剛栽下不久的樹苗。

機場的大門外,兩人握了握手,鄒師傅掏掏褲袋,在褲袋底部一小疊的美元裡抽出幾張,遞給這位幫忙的同胞“謝謝你!”

“不用客氣。”口說著話,手卻沒有絲毫把度放慢,把錢放進提包的手抽出來的時候,已經夾著一張名片,遞了過來“在南非,有事儘管找我。”

望著同胞拖著行李,跨過馬路,向一臺漂亮的小車走去的背影,低下頭瞅了一下手中的名片南非工商聯合會『主席』,唐秋明。

他鄉遇貴人!這張名片一定要收好,說不定以後還要他幫著點什麼呢。看不出這比自己還矮的小個子,卻是個僑領。

出了候機樓的玻璃門就是幾層的車道,不時從面前過去的小車,讓鄒師傅對非洲原來的印象大有改觀。

按照雄哥的吩咐,鄒師傅拖著行李走在候機樓的大門前,這裡就會有人接他。

“出了機場,你就站在大門口,就會有人來接你的。。。。。。”這是在新加坡起飛前,電話中雄哥的囑咐。

果然,蝦仔很敬業,幾乎在鄒師傅目送唐會長遠去的同時,他就開著車,飄然停在了鄒師傅的身邊“你好!是鑑叔嗎?我叫蝦仔,是雄哥叫我來接你。”

雄哥是鄒師傅的朋友,鄒師傅第一次偷渡去香港,就是他們倆結伴同行,可他的運氣比鄒師傅好多了,只此一次就到了香港,上了岸,當時對拱卒過河到香港的大6人港英『政府』一律照單全收,只要你能出示一封由海外關係的信件,就一律給你一個政治難民的身份,也就是臨時拘留證,也就是讓你在香港合法地存在了,因為他們證件上的蓋章比一般香港居民的章大,所以香港的居民都把他們叫做大圈。

“不是猛龍不過江,不是猛虎不『亂』闖。”這群大圈仔都一群不要命的,想也知道,不管他們是哪條路去香港,都是以命相搏。現在是到達香港了,接下來就是要生活啊,活人不可能被餓死。於是和原來香港的居民搶地盤,爭生意,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狠地和當地的黑社會幹了幾架,終於在天星小輪碼頭打出了一片地盤,算是在香港站穩了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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