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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阿拉伯的蠱惑佬

遊艇緩緩地靠近了,在接近碼頭的瞬間,一個高大、粗壯的印度人一個箭步跨上了碼頭,繫好纜繩,搭好了跳板。

沿著跳板走下來一位身穿白『色』的庫達,帶著金絲眼鏡的阿拉伯人。假如不是因為知道是雄哥的買家,一眼望去,這人絕對讓人感覺是一個知識淵博的學者,怎麼都不會往毒販子、黑社會方面去想。

巴勒斯坦前總統阿拉法特生前,以『色』列就指責巴勒斯坦人專門從事走私販毒等等的偏門生意,現在看來,這指責不是沒有道理的。這樣看來以『色』列人和阿拉伯人互掐確實是有道理,反正是水兵對水手,一丘之貉。

這學者,慢步踱過跳板,站在碼頭上,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前,向這邊輕輕地欠了欠身斯拉里肯!阿拉伯語“真主保佑你”

我x!簡直就是顛覆了小陳對黑社會的所有印象。不是光只有凶神惡煞,一嘴的粗話,現在看到的是溫文儒雅,有禮,慈祥,風度翩翩的阿拉伯的蠱『惑』佬!

用英文來了些必須的禮儀,船上,穆薩的下人奉上了茶點,七瓶八罐的把船倉中的小桌子都擠滿了。和雄哥有一搭沒有一搭地聊起些瑣事,好像壓根不是來和雄哥他們一行探討水手出事的事情。雄哥和蝦仔好幾次想把話轉到正題上,小陳也覺得煩,但也知道這是阿拉伯人的習慣,只能強忍著。於是就按住了雄哥和蝦仔,一直等喝完茶,吃了點心,才看到這個學者讓下人把東西給撤了,擦乾淨桌子,翻開德本的地圖,把當天生的事情大約地和小陳簡略地說了一下。

水手約好了耐度在甘地銅像見面,驗貨,然後乘坐耐度的車去假日酒店取錢。耐度開車前通知了在酒店的同伴莫奈,說約十分鐘就到酒店。剛移開車位沒走兩個街口,就有兩個警察把他們攔下,要求搜身檢查。因為耐度身上帶著槍,而他沒有把槍照帶在身邊,就拒絕警察搜身,才生了爭執。然後就遭到警察的槍擊,身中4槍,槍槍要害,當場沒命。連帶水手也被打3槍,據說已經脫離危險,但拒絕探視。

一頭霧水,這什麼跟什麼嘛。小陳只能儘量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,看看有什麼東西要詢問的。這開車前生了什麼事情?警察截停後生了什麼事情?還有,到底為什麼警察要開槍,中間又有什麼事情生?小陳竟然現自己已經陷入到這個案情中來了,連自己一直來感覺到的恐懼,現在已經不復存在。看來給黑社會做事沒有電影中表現得那麼可怕。

“穆薩先生,耐度是個怎麼樣的人?“

耐度,三十七歲,跟隨穆薩21年,是個虔誠的******。除了幫助穆薩打理生意,就是研究<古蘭經>。這麼多年來,從沒有出過事。他的槍是有牌照的,是合法槍支,可當時用槍許可證沒有帶在身上,這或許是他拒絕警察搜身生爭吵的理由。他約好水手在甘地銅像見面,已經驗好了貨,並且已把貨板銷燬,也就是說當時他們是沒有任何理由被懷疑作不法勾當。

“耐度先生的家屬沒有向警察投訴,或者說警察對於他們的行為有什麼解釋?”小陳感覺自己被這個蠱『惑』佬牽著鼻子在走,一下子好像有很多的疑問,但一時間有不知道該問什麼。

“那個開槍的警察已經被關押起來,他和他的同伴正在接受調查,但有什麼結果,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知道。”穆薩回答的語氣總是這樣不緊不慢,有點像擠牙膏似的,問什麼答什麼,一句都不肯多說。

“穆薩先生,你怎麼知道是耐度拒絕搜身而引起警察開槍的呢?按道理說,只要耐度沒有拔槍,就沒有威脅警察的行動,這警察就不會隨便開槍的。”

“我派人去過警察局,這些都是警察給我的解釋。”

見鬼了!莫名奇妙就被人打死,現在真是老鼠拉龜,無從入手。

“那麼水手呢?怎麼不找個律師去看看,問問當時真實的情形。”

“我們身上不乾淨,有些東西不敢太較勁。”

小陳看了一眼雄哥——這解釋也算?

小陳感覺自己好像要冷靜一下才行,要把整個案件重新整理一下,看看那裡有疑問,一次過全部提出來。這樣再逐步篩選,才有可能整理出頭緒來。

在離岸差不多十公里的海上,船停下來了。驟然間沒有了柴油機的轟鳴聲,小陳耳邊除了嘩嘩的海濤聲就是偶爾的幾聲海鳥的鳴叫。遊艇在海濤中左右『蕩』漾著,穆薩一行在船艙中間鋪開地毯,脫掉鞋,船上的揚聲器傳來了阿拉伯人禮拜時『吟』唱聲,特有的虔誠地跪拜著,這一刻彷彿把身邊的幾個中國人給遺忘了。

聽說海灣戰爭的時候,有沙特的軍人在執勤期間到時候就鋪上毯子脫掉鞋去禮拜,搞得旁邊的美國大兵莫名奇妙,小陳本來以為是個笑話,現在看來是真的。

小陳本來就對阿拉伯人有偏見——你看著這整天祈禱,卻壞事做盡,不說別的,在南非商業上騙中國人的,除了猶太人,就是阿拉伯人。猶太人是合法地騙,這阿拉伯人是能騙就騙,反正是大有大騙,小有小騙。包括現在這些衣冠楚楚的紳士,有修養,有禮貌,但怎麼就去做這販毒的勾當呢?這耐度生前除了販毒就是研究<古蘭經>,現在死了肯定是一半在天堂,一半在地獄!

梵音夾在海濤聲中陣陣傳來,這艘大遊艇隨著浪濤上下顛簸,透過舷窗,看得見穆薩等人恭敬地跪拜著,他們在想什麼呢?難道現在在乞求著真主的寬恕?還是在這莊重的梵音中,享受著心靈中片刻的潔淨。

小陳還在糾結著,雄哥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“阿陳,剛才在碼頭,我看你做什麼事都左顧右盼的,說話又吞吞吐吐,是不是有什麼顧慮。說實話,你接這個活是不是很害怕。”

這啥意思?考驗我?審問我?小陳暗自思量。

“雄哥,鄒師傅去時車上戴了差不多一百多公斤鮑魚,這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。天地良心,鄒師傅出事,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。我是怕你懷疑我,所以要和你解釋一下。”

“哦,你是怕我責怪你?”雄哥看著小陳”我們出身不好,這個我也知道,但這些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那時候的環境……好,以前的事不說了,鄒師傅的事也過去了。怕你對我們有成見,所以你來之前沒有和你說清楚,趁現在和你交個底。這次丟的貨是十公斤的******,市價5oo萬。這些都是弟兄們,包括鄒師傅,等著養家的錢。你想想,我們除了能幹這些,其他的什麼能力都沒有,又想給家人一個好好的環境,你應該能理解。“

“哦,”小陳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,不管真假,先信著吧!

“我知道這事兇險,你假如不願意參和,你現在就可以離開,我不會難為你,但我們現在確實需要你的幫忙。”雄哥頓了一頓”就像前面我在碼頭說的,事成了,你佔全額的一成。”

“****,這五十萬啊!”暫時來說,小陳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,心裡卻在想“哈,用錢砸死我吧!!!”

靜下心來,好好思緒著如何賺這筆錢。

“雄哥,有好幾個問題要這個阿三幫忙。”

雄哥楊了一下手,止住小陳”有什麼你直接和他說,你代表我,全權代表,包括蝦仔他們幾個,有需要時你調遣他們。”

終於等到穆薩他們跪拜完了,梵音過後,洗臉,洗手,又是一桌豐盛的茶點。由於有小陳的交底,雄哥他們幾個也就耐著『性』子,等這頓茶喝完,於是又轉入了正題。

“穆薩先生,那兩個警察是什麼人?能知道他們開槍時的動機嗎?按道理他們不應該開槍啊。你應該去警察局投訴他們,關他們監禁,這些他們都應該有所交待了。還有,你確定你們的手機沒有被監聽?再有,你馬上請個律師,向警察局申請和水手見面,一定要知道現在水手的情況。過四十八小時,按照南非的法律應該許探視了。“

小陳盡了自己最大的可能在顯擺!

“哈哈,雄,你的手下哪裡是黑社會啊?簡直就是個偵探。他要是真能把貨給找到了,我們繼續交易。”穆薩握著雄哥的手“我們回去會按照陳的要求去做,你有什麼問題,隨時打電話給我,我來處理。”

“阿陳,你真厲害!”光頭平拍拍小陳的肩膀,”大佬,你應該早點叫阿陳加入我們,可能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。”

雄哥轉過頭對著光頭平說”人家是念過書的人自然不一樣。”

一隻海鷗落在了船頭,環視了這船上的一群人,一個好像鄙視的眼神後,“撲”的一下又轉身飛向了大海。

夜裡的港灣,燈火璀璨,一條條巨輪還在這波濤中穿梭著。

“雄哥,除了這個穆薩,你還有其他的下家嗎?”臺外就是港灣,遠處不時傳來輪船進出港的汽笛聲。

沒了,我們英文不好,這個穆薩還是我在香港認識的,在南非,他買我賣,這兩年一直合作愉快,所以也沒有找別的拆家。

“香港是好好的,你來南非幹嗎?”

“香港是不錯,但像我們這種什麼都不會的,能做什麼?剛到香港時還能打打殺殺,現在呢?現在黑社會都是公司化了,你看香港的電影公司,還有餐飲業,保全業,哪個不是有黑社會的背景。哪怕是販毒,都是從採購到銷售幾乎是一條龍服務。有能力的當然好,哪像我們笨得像豬似的呢。有能力的高高在上,我們沒有能力的,不就只能還是原來那樣混著。但還是那句話,誰都想給家裡人一個好的環境,自己也就罷了,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。可老婆呢,孩子呢,你也不想他們將來也像我們這樣,所以只好來這裡做原來做的事,哪裡好賺錢去哪裡。現在大6,香港連這一行都競爭太激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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