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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這陣勢,雲琪越發摸不著頭腦,但見安樂就要開口,忙也坐了下來,洗耳恭聽。

原來那日七夕夜遊時,安樂在江允墨陪同下游玩的的確很是盡興,雖然江允墨面上表現清淡,但不管她隨意鑽到哪,他都時時跟緊,這樣的緊張的確令她有些小得意。但那日以後,安樂再想借機邀請他時,他卻總以公務繁忙脫不開身為藉口推辭,前幾日一向不拿針線的安樂好不容易繡好了個像樣的荷包,派人送過去,他竟也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,這令安樂很是心傷。躲在家中一連鬱郁了好幾天,一向愛熱鬧的她連中秋那日的宮宴都不想去,這令一向疼愛女兒的鎮遠侯大人也很是奇怪,左右關懷她,但女兒家的心事如何容易向父親說得,安樂只得自己悶著。父親也只好由著她,那日宮宴上皇上問起,只稱她身體不適罷了。

說完這些,安樂嘆了口氣。雲琪也在心中嘆了嘆。

從小到大,她一向見的都是安樂明麗的樣子,安樂自小被父親兄長們嬌慣長大,從來不曾委屈過幾回,此刻眼見她這般愁眉不展顧影自憐的模樣,可見確實傷情傷的深。而如安樂所言,江允墨這般冷清也讓人意外。

江允墨從前是父親的門生,雲琪幾年前也常在府中見到他,他不同於尋常那些紈絝的世家子弟,一向正直進取,文武兼優,聽說正當婚配年紀的他一直未見娶親,成了京城許多少女的夢中良人。

安樂明豔動人,本應少有男子會不為她動心。但情之一字,旁觀者最是說不得。她當然很想安樂得償所願,卻也並不想她希望越大,落空後傷的更深。

“你說,我是不是在自作多情,他真的無意於我?”安樂沮喪的望著雲琪,想尋求個答案。

雲琪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回答才能對安樂更好,只好訕訕道:“也許……你也知道的,江大人一向勤政,或許真的公務繁忙吧。”

安樂抬頭看看她,眼睛裡越來越黯然,又重重的嘆息一聲。

“唉……”



☆、昭然若揭

馬車緩緩停在一家醫館門外。

醫館門口上方懸著一塊匾額,上面飽墨三個大字:仁濟堂。

在鎮遠侯府上見了安樂,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讓雲琪左右岔開話題也引不起她半分笑容,只好陪她用完午飯後便告別了,只道過幾天再去探望她。

朱子琰正在後院房中看書,聽聞有人找他,來者正在醫館大堂等著,他便立刻出來了。剛走進堂口,他愣了一下,才明白來報信的小學徒為何一臉怪笑。

大堂內盈盈立著的正是雲琪。她今日一身雪青錦袍,黑髮雲髻上正彆著那日他給的玉玲瓏簪,沉靜恬婉的樣子彷彿凝住了時光。見他出來,雲琪眼睛一亮,暖暖的笑了,和著午後斜照在廳內的陽光,暖意融融。

雲琪自七夕夜聽到朱子琰住在這,還是了。她下車前命車伕在門外侯著,只帶了桂兒進了來。

朱子琰望著突然出現的雲琪愣了一瞬,反應過來後忙上前輕聲問道:“你來了,來找我?”柔聲裡還有幾分驚喜。

“嗯。”雲琪依然笑著,點了下頭。

醫館內片刻前還在坐診的大嫂謝夫人此時已經來到了他二人跟前,剛才打從雲琪一進門,謝夫人就跟著其他人的目光一起望了過來。她一代京城名醫,又是難得的女大夫,這些年找她瞧病的夫人小姐自然有許多,當中也不乏模樣標誌的人物,但云琪這樣出塵的絕色佳人卻實在少見。方才見她不為看病只是來尋人時,還有些奇怪,這會兒見到眼前這個畫面,三弟這樣少見的溫柔神情,謝夫人心中頓時明白了。

枉他們做哥嫂的還一直操心三弟一直不著急成家,原來他已經尋著了這樣一位模樣氣質出眾絕塵的美人,她這個做大嫂的深感欣慰。

謝夫人笑著對朱子琰說道:“三弟,既然有貴客來訪,在這大廳裡立著總不像話,不如請這位姑娘去後院敘事吧。”

看到大嫂臉上和煦的笑容,朱子琰忙向雲琪介紹道:“這位是我大嫂,京城有名的女大夫,我大哥這些日子不在京城,醫館裡都是大嫂在當家。”

雲琪行了個禮:“久聞謝夫人醫術精湛,妙手仁心,小女雲琪,今日前來打擾,還望夫人見諒。”

謝夫人笑道:“沒什麼所謂打擾,三弟但在京城就呆在我們這醫館,你以後可多多常來,不必見外。”

大嫂原本爽朗的一番話反令雲琪頓生出幾分羞澀,臉一下變得緋紅,又說不出什麼,只好低頭笑笑。朱子琰見狀忙對大嫂笑道:“大嫂您先忙,我們去後院敘話,不打擾你了。”

大嫂瞥了他一眼,囑咐道:“好生招待!”便回了診臺。

醫館後院只有三進院落,雖稱不上大,卻收拾的整齊雅靜,院中並無太多繁雜花草,一架忍冬藤近碗口粗,蓬在院落中間,雖已深秋依然綠意點點,幾株參天側柏,看得出年代久遠,兩棵丹若樹參差齊下,陣陣藥香漫進院中,使得原本就古樸的小院更具韻味。

朱子琰引雲琪在院中一個石桌旁坐下,又沏了壺新茶,才也在她對面坐了下來,靜靜的看著她,眼睛裡含著藏不住的暖意。

桂兒早知趣的立在院子的一邊。

朱子琰今日沒什麼事便沒有外出,因在家中,只隨意穿了件白色便裝,一身素衣襯得他更加俊朗。雲琪打量著他輕輕笑了下。

“笑什麼?”朱子琰低頭看看自己身上,不解問道。

“沒什麼,頭一次見你便裝,挺好看的,白色很適合你。”雲琪解釋著,有些不好意思。

他沒有說話,也笑了起來。

“你又笑什麼?”這次換雲琪不解。

他凝視著雲琪,慢慢道:“你來找我,我很開心。”

雲琪宛然笑了下,拿出一個物件,擺在他面前。

精巧一個扇形香囊,些許淡淡桂花香味。

朱子琰拿起,眼中幾分驚喜,問道:“這是給我的?”

雲琪點點頭:“當然,你送我東西,我還未回禮,不知道你都喜歡些什麼,前幾日我窗前丹桂開得甚好,就採了些晾乾,縫了這個給你,你……可喜歡?”

他拿近鼻前,香囊散發的絲絲甜香猶如那夜在雲琪的樓前聞到的一樣,沁人心脾。

他柔聲道:“當然,既是你做的,我一定得好好收著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雲琪放下心來,與安樂相比,她的香囊送的算是容易多了。

喝了口茶,雲琪又想到另一件事,不解道:“為何你大哥姓謝,你姓朱,你們不是親兄弟嗎?”

朱子琰笑了笑,解釋道:“我同大哥二哥的確沒有血緣關係,而是結拜兄弟。我幼時家中發生變故,流落街頭差點凍死,是大哥將我撿了回來,給了我一條命,又送我去學藝。待我學成後,二哥又帶著我幾年,教了我許多處事道理,兩位兄長對我恩重如山,我這一生最敬重的親人就是他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