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要说话,密道外突然传来梅若雪的惊呼:"机关阵被改了!
这不是普通的锁,是"
"是封魂钉!"程七的虚影"唰"地穿透郑灵萱,"归墟眼的入口被下了血咒,谁碰机关谁的魂魄就会被钉在湖底!"
郑灵萱和顾修然对视一眼,同时冲向密道口。
洞外月光如银,韩墨正攥着程七的残魂飘在半空——这老古董刚才差点冲过去硬闯。
唐三娘半蹲着,指尖沾血,显然是用追踪术探过密道:"里面有活物的气息,很弱,但"
"但什么?"顾修然的声音冷得像刀。
"像被抽干了精魄的活死人。"唐三娘站起身,腰间的银铃随动作轻响,"梅姑娘,你刚才触到机关时,有没有闻到铁锈味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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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若雪正蹲在一块刻满符文的青石板前,她抬起手,指尖还沾着暗红的粉末:"是血锈。
这些符文不是用凿子刻的,是用活人血画的。"她突然抬头,额角沁出冷汗,"归墟玉坠的蜂鸣是不是变了?"
郑灵萱摸向颈间,玉坠的震动频率果然不同了。
之前是急躁的蜂鸣,现在像某种古老的歌谣,带着召唤的意味。
"归墟之心在回应。"程七的虚影突然变得凝实,连眉眼都清晰起来,"它感应到核心碎片的位置了。
但你们不能进去——"
"不能进去?"顾修然冷笑,"那柳如烟当年取走的核心,现在就在里面?"
程七的嘴张了张,最终化作一声叹息:"归墟非物,乃心之映。
若你们带着贪念进去"
"我们没有贪念。"郑灵萱打断他,她望着顾修然,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逐渐平息,像暴雨后的湖面,"我们只是要弄清楚,三百年前没说完的话,现在能不能说完。"
顾修然突然笑了。
他牵起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归墟玉坠传来,与碑文中的"心同者"三字产生共鸣。
青石板上的符文突然泛起红光,像被点燃的血线,一路向湖底延伸。
程七的虚影开始消散,最后一句话混着湖水的轰鸣:"记住归墟之力一旦失控"
话音被水声吞没。
远处,镜湖的中心突然掀起巨大的漩涡,月光被搅碎成银鳞,隐约可见湖底深处有幽蓝光芒升起——那是归墟眼,正在苏醒。
程七的虚影在漩涡中碎成星屑前,最后一句话像淬了冰的针,扎进郑灵萱的耳膜:"归墟之力一旦失控,整个江湖都会陷入混乱。"
她攥紧归墟玉坠的手骤然收紧,凉意顺着指尖窜上脊椎。
三百年前柳如烟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——"归墟之心若被恶人得到,会把整个江湖烧成灰烬",而此刻,归墟眼正翻涌着吞噬月光的黑浪,像张择人而噬的巨口。
"用你的金手指。"程七的残魂在消散前突然凝出半张脸,古板的声音里竟带了丝急切,"唤醒沉睡的神兽守护者!
需要以心念为引,你与神兽的羁绊"
话音未落,一道冷冽的风从身侧掠过。
郑灵萱瞳孔骤缩——是小白。
那个总垂着眼睫、像团阴影般缩在她意识角落的分裂体,此刻正悬浮在漩涡边缘,指尖泛着冷白的光。
她的尾被暗流扯得狂乱,却仍保持着惯常的孤傲姿态,仿佛只是伸手摘了片叶:"你以为你能控制这一切?"
归墟玉坠在郑灵萱掌心一烫。
等她反应过来时,玉坠已不在手中。
小白握着那枚幽蓝的玉坠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便朝着漩涡最深处坠去。
"小白!"郑灵萱的呼喊被风声撕碎。
顾修然的手几乎是同时扣住她的手腕,指腹还带着方才撞青铜碑的血渍:"灵萱,下面是归墟眼的核心,连程七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——"
"她是我分裂出的意识。"郑灵萱反手攥住他的手腕,能清晰触到他脉搏的震颤,"如果归墟要吞噬谁,我必须在她身边。"
顾修然的瞳孔里翻涌着暗潮。
他望着她眼底的决绝,突然笑了,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纵容:"我就知道。"他松开手,却将腰间的短刃塞进她掌心,"拿着,遇到不对劲就刺向玉坠——那是我用镜湖宫寒铁铸的,能破大部分幻术。"
郑灵萱点头,转身的瞬间,尾扫过他沾血的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