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婧琳話裡話外都是在為蘇家考量，蘇常淵自然不會反對。

“你這法子極好，這樣一來大嫂那邊就算經營不善，也不會虧損太多，每年光是自家的生意便能維持開銷了。”

這話說的再明顯不過，蘇常淵心裡打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蘇齊氏能做出什麼名堂出來，管家是一回事，做生意又是另外一回事，女子在外經商的本就少之又少，更何況蘇齊氏還是個寡婦，許多事情更得避嫌才成。

方方面面的原因似乎都預示著蘇齊氏的鋪子開不長久，可蘇齊氏的要求也合情合理，如今他再次娶妻，寡嫂和小叔子本就容易鬧出是非來，再加上個弟媳，兩家又是早已分了家的，日後他跟章婧琳也會有自己的孩子，兩家再參合到一起的確是不妥。

正是因為顧念到這些，所以蘇常淵才會許了蘇齊氏的要求，但她到底是自己的嫂子，大哥去世多年，樂天又是這麼個情況，章婧琳能主動提出要幫扶一把，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。

他握住章婧琳的手，道“夫人，我既把這內宅交付於你，自然是對你全心信任的，日後這些事情你且自行安排就好，這成衣鋪子換就換了，林家那邊你也不用過多理會，若林姨娘來找你，你便都推到我這邊來。”

“這可是二爺自己說的，到時候妾身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。”

“好，都依著你。”蘇常淵輕颳著她的鼻尖兒，一時間房內的氣氛和諧無比。

“那妾身明日就去找大嫂說說此事，到底還是要大嫂點頭這生意才能做。”

趙佳寧與元香互相使了眼色，兩人同時福了一禮，退出去關上了房門，把空間留給兩位主子。

“夫人和二爺的感情好，照這樣下去，用不了多久，咱們就該要有小主子了。”元香笑著輕聲道。

趙佳寧說“夫人年歲還不算大，過兩年再要孩子也使得。”

她記得當初母親曾與她說過，女子二十歲再生孩子最好，那時候身體也都全長開了，若是生的太早，容易落下病灶，若是生的晚，又容易難產。

章婧琳如今剛十六歲，生孩子的話，還是略早了些。

但是元香並不這麼認為，她道“孩子自然是越早生越好，夫人今年已經十六歲了，就算現在懷上，待生產的時候也是明年的事情了，這一年的時間足夠夫人在府上穩住腳跟，而且，二爺的年紀可不算小了，到現在二爺還沒有自己的孩子，若是夫人不生，那兩個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呢。”

“那兩個”指的自然是林姨娘和茹姨娘，章婧琳是正房夫人，章婧琳若還沒生，那妾室便只能一直喝著避子湯，若是章婧琳一舉得男，那這避子湯能不能停還要看二爺的意思，若是章婧琳三年都無所出，或者沒能生下男孩兒，那時候不管她願不願意，妾室的避子湯都要停了。

延綿子嗣可比一個女人的臉面要重要的多。

她母親就是因為只得了她這麼一個女兒，所以父親一房接著一房的妾室抬進門，母親心中再是不願也沒有立場阻攔。

這如何不是身為女人的悲哀啊。

兩人這邊小聲議論著，屋子裡已經滅了燈，元香便輕拍了下她的肩膀，道“今兒本該惜琴當值，她才回來，崔媽媽體諒她，就替了她的夜值，咱們先回去吧。”

趙佳寧點頭，剛走出兩步，突然想到“夫人和二爺還沒用晚飯呢……”

兩人如今新婚，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，屋子裡滅了等，說明已經歇下了，就算沒歇下她也不敢進去傳飯。

“二爺身強體壯的還好說，可夫人這般嬌弱，定然是會餓的，我還是做些夜宵備上吧。”

趙佳寧抬腳就進了小廚房，元香自然是跟她一起，兩人簡單做了些好消化的夜宵，放到小火上溫著，又用大鍋燒了熱水備用，這邊水才剛冒泡，就聽到屋裡正在喊人伺候。

崔媽媽已經在偏房候著了，聽到聲響便過來找趙佳寧和元香，見她們已經把熱水燒好了，就笑道“元香隨我一起給主子們抬熱水，華裳，晚飯可新做了？夫人定然是餓了的。”

趙佳寧一邊掀起鍋蓋，一邊道“媽媽放心，都是新做的，奶黃包和油酥茶，都是好消化的食物。”

崔媽媽心中更滿意了，跟元香一起先進了正房，留下趙佳寧一人準備吃食。

房中，蘇常淵已經換好了寢衣，章婧琳臉色泛紅，剛被熱水沖洗過的身體還沾著水汽，崔媽媽和元香將用過的洗澡水抬出去後，趙佳寧便端著吃食走了進來。

一人一小碗的酥油茶，再添上幾個奶黃包，甜鹹搭配的剛剛好，也不是什麼油膩的東西，極合了蘇常淵的胃口。

章婧琳小勺攪動，剛喝上一口，仿若想起什麼來，轉頭問趙佳寧“聽說今兒樂天給你傳信了？”

聽誰說的！

趙佳寧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句疑問，但知道這事兒的除了她這個當事人之外，就是元香和惜琴，再有就是西院兒那邊的了，章婧琳的手暫時可伸不了那麼長，那就只剩下元香和惜琴了。

這倆人都有可能。

見蘇常淵滿眼詫異地看自己，趙佳寧面上帶了笑，解釋“是，奴婢不是給樂天少爺從外頭帶了些吃食嗎，樂天少爺很喜歡，便給奴婢畫了張畫。”

“哦？你說樂天給你送了張他自己畫的畫？是用筆墨畫的嗎？畫的什麼？”

趙佳寧一一回話“回二爺，是用筆墨畫的，但是不是樂天少爺親自畫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，上頭畫的是……嗯，是一個吃著糖葫蘆的胖娃娃。”

紙上的內容她給元香看過，當時就是想著萬一趙佳寧知道了此時，若她瞞著不給旁人看內容，怕是不太好，所以才給元香瞧了，對這內容她可沒說謊，趙佳寧悄悄打量章婧琳的臉色，見她眉眼輕鬆，可見對這信件的內容是一早就知曉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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