蕾娜塔想了想“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,不过我不大懂表现主义和抽象艺术,看看列宾就是我对绘画艺术品鉴的极限了。我只知道他或许是一个凡者,而且曾经创办过一个很有传说色彩的凡组织——“[rb蓝骑士>derB1aueReiter]”。”
“嗯?还有这样一回事么,请讲给我听听吧,瑞娜。”阿格妮丝感到小小的惊讶和好奇。
蕾娜塔开始得意地卖弄“大画家康定斯基在德国的慕尼黑创办的“蓝骑士”是在表世界历史中也大名鼎鼎的艺术团体,你在任何公开的搜索引擎上都可以轻松找到它的贡献……”
阿格妮丝眼睛里的蓝色晃了晃。
虽然“蓝骑士”存在的时间很短,但其新颖而具有突破性的理念在德国、乃至欧洲绘画界都留下深刻的影响,并且向整个艺术界扩散。
但不为人知的故事是,“蓝骑士”同样是一个凡团体。
“它的成员来自当时的欧洲各国——德国、俄罗斯、英格兰、奥匈帝国、法国、希腊、罗马尼亚、奥斯曼帝国……但,“蓝骑士”中留下名字和记载的成员并不多。或者说,绝大多数的蓝骑士都以死亡、退隐等方式消失于历史之中,那些一度还活跃的人其实也在后世选择隐藏了自己的那段履历。”
“好像确实是这样的……为什么呢?”
阿格妮丝点点头,听蕾娜塔继续讲。
楚岚看了眼奥科萨娜,现她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,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。
我们从头开始吧。
蓝骑士的成员都是各国年轻的艺术家,而艺术家在当时大多都属于中产以上的阶层,不少人的家族传承还颇为悠久。
而我们知道……除去不确定性较高的进化者,凡者也是如此,就算不是王公贵族,也多少是富庶之家。
“也就是说,在一战前夕这个人类历史上特别的时期,艺术家与凡者的身份高度重合(其实现在也差不多)。二十世纪初,凡者尽管已经受到了国家主权的重视,但新兴的统治阶级还根本无力对本国内历史悠久、名望显赫的凡者进行国家机器应有的管控。你也知道,转折点其实直到上个世纪下半叶才出现。”
阿格妮丝说“我明白。”
楚岚若有所思。
蕾娜塔抱着胳膊娓娓道来在这样的情况下,凡者无关年龄长幼、实力深浅,基本都对统治他们国家的政治力量缺乏足够的驯从性。
在凡者与艺术家、特别是里面的年轻人看来,他们所热爱的祖国是历史、文化、同胞交织而成的文明。
而非是那些不一定有他们家族历史长的政权。
在罗马、雅典乃至伦敦、柏林、巴黎都流行过这样的一句话——‘我们的土地、我们的文明有数千年的历史,只不过这几十上百年由这个政权统治。’这也是绝大多数凡者的心理写照。
“结合前面我们说到的,蓝骑士成员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各个国家的凡者,术士、巫师、魔术使、灵能者、圣职者……什么类别的都有。历史的脚步是无情的,当命运推动至那场惨烈、前所未有、不可避免的浩大战争,蓝骑士们中间也爆了严重的分歧,甚至于,他们有人将刀剑与术法彼此相向。伴随着一部分选择为抽象的‘祖国’实体而加入战场的蓝骑士艺术家战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,表世界所认知的蓝骑士正式分崩离析。至于蓝骑士在里世界的残余部分,它们一边被外界出于莫名的原因警惕着,一边深深地藏在历史的背面。是我也不知道的后话了。”
“原来有这么长的一段故事呢……”
“叹为观止。”楚岚说,为讲完故事的蕾娜塔鼓掌。
“不过,我涉世未深,不懂人心。不太懂蓝骑士们之间产生的分歧,它们可能会是些什么呢?”阿格妮丝皱起眉头问。
蕾娜塔拍拍楚岚的肩膀“交给楚岚先生回答吧,就当做阅读理解题目。”
阿格妮丝晶蓝色的眸子望向楚岚。
他略一思考,讲“先可以确定的是对于‘侵略者’的痛恨,虽然整个一战在后来的历史上并不认定为某个侵略战争,但对于来自一些小国家的凡者,肯定是会有理由愤怒的。这份怒火,可能直接烧向曾经的同僚。”
蕾娜塔心情愉悦地击掌“涅。第一点正确。我们为它起个名字,就叫“同仇敌忾的正义”吧。第二点呢?奥科萨娜阿姨,您有想法么?”
奥科萨娜突然被点到,却也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“可能……有一些。”
“请您说说看,阿姨。”
“第二点……与楚岚先生先前所称相对的,就是那些来自‘侵略者国度’的凡者了。”
“那么分歧在哪呢?”蕾娜塔很感兴趣。
奥科萨娜说“在这一点中,存在着可能不只一种分歧。可以预见的,一部分人会为祖国的‘侵略行径’而感到愧疚,而也有一部分不会。在不会感到愧疚之人中,又分为可能同时存在的两种心理——一者是‘国家’与我无关的高高在上,二者是本人的道德水平不足以让他感到人道主义的‘愧疚’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蕾娜塔赞许地点点头。
“由此产生的两种甚至更多种类别心理的蓝骑士们,当然会与楚岚先生所说的第一种产生复数种的分歧与冲突。这就是我的愚见,蕾娜塔小姐。”奥科萨娜微微弯腰。
“很厉害嘛!奥科萨娜姐姐。你想出更多的观点了吗?楚岚先生?”
楚岚嗯了一声,却不说话。等到蕾娜塔要出声催促他,他才慢慢开口
“我一下子说完吧。第三点和第四点。”
“哦?”
“刚才的两点讨论基本都是建立在蓝骑士们的基础身份上——某个国家的公民与同一松散组织的共事者上。下来,我们将凡者与艺术家的心理特殊性引入思考。”
蕾娜塔饶有兴趣地想去看楚岚那双迷人的眼睛,却现他低着头,目光幽深地盯着园林地面的碎石。
第三点,身为凡者,对于愈群集的国际事件,该如何选择道路?
投身为单一政权的拥趸,还是继续保持孤高世外的姿态?
两点都不可能完全做到。
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做到过。
于领地之上横征暴敛的骑士老爷,是否也曾为子民与宗主勇敢拔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