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用这种引人注目的方式,向所有路过的人无声宣告:
看,这是我陈淮的家。
里面那位名动长安的女官,是我陈淮曾经的妻子。
我们之间,不过是闹了些许别扭。
我在此等候,是念及旧情,是包容,是风度。
他拿捏住了世人看待男女关系的微妙心理,将一场赤裸裸的政治拜访和旧日恩怨,巧妙扭曲成了一出带着烟火气的“家庭内部矛盾”。
如此一来,沈箐方才那句冠冕堂皇的“避嫌”,反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,是女子使小性子。
这无声的表演,比任何言语的争辩或威胁,都更具杀伤力。
门房在门缝里窥见这一幕,惊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再次冲回内院禀报。
“娘……娘子!不好了!那陈……陈大人他没走,他……他就站在咱们家大门口正中间!好多……好多人都在看呐!”
沈箐端着茶盏的手,颤了一下。
陈淮此举,着实阴损!
他算准了年节下人多眼杂,也算准了自己身为女子,尤其还是曾与他有过纠葛的女子,在这种事情上天然处于被动。
他这般做派,不出半日,各种香艳揣测、风流韵事的流言就能传遍长安,
届时无论真相如何,她沈箐的名声、陛下的清誉都会受到牵连。
他敢如此肆无忌惮,多半是那个精于算计的苏蔓未曾随行在侧,无人约束他这般下作的手段。
可眼下,该如何破局?
派人驱赶?
正中他下怀,坐实了“夫妻反目”、“悍妇驱夫”的戏码。
亲自出面?
更是自降身份,落入他的言语陷阱。
沈箐心念电转,正觉棘手之际,侍奉她多年的老媪,悄无声息走了进来。
老媪头梳得一丝不苟,身着干净的深色棉裙,面容虽布满风霜,眼神却沉静如水。
她对着沈箐深深一福,“娘子,让老媪去会会他。”
沈箐眉梢微挑,“全媪,你待如何?”
她并非不信全媪的忠心,只是陈淮官居刺史,巧言令色,全媪一介仆妇,如何能应对?
全媪抬起眼,“娘子放心,他这般无赖行径,既不要体面,老媪便给他个体面,老媪自有法子应对。
老媪绝不会提及娘子当年之事半句,更不会牵连娘子清誉,更不会让沈家蒙尘。”
见全媪说得如此信誓旦旦,眼神决绝,沈箐虽心中仍有疑虑,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她沉吟一瞬,终是点了点头,挥手道:“也罢。那就有劳全媪处置此事。”
“老媪省得。”全媪再行一礼,转身便往外走。
全媪端然而出,站定在台阶之上,目光落在那个负手而立,试图营造深情的绯袍身影上。
她没有呼喊,没有斥骂,只是静静注视着陈淮。
陈淮感受到目光,转过头来,看到是全媪,眼中闪过复杂神情,
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故作深沉的姿态,微微颔,仿佛在向一位熟悉的长辈致意。
然,全媪接下来的举动,却让他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。
全媪微微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不重,却带着千钧分量,传入周围渐渐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耳中。
她看着陈淮,语气是长辈面对不懂事晚辈的痛心,
“陈淮吾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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