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程,得靠你们自己,用手中的笔,用脑中的智,用心中那口不肯熄灭的气,去挣!”
说完,她转身离开,背影挺直,却莫名透着孤寂。
她知道她在催逼她们,其实更是在催逼自己。
留在云川的“滋润”日子,像温水,正在无形中消磨她的锐气。
长安的调令与否尚未可知,但她内心深处,
那不甘于偏安一隅,
渴望在更大舞台上践行理想,
为天下女子真正劈开一条路的火焰,
从未熄灭,反而在安逸中灼烧得她坐立难安。
她堵着的,不是官职升迁,而是“止步于此”的可能。
云川是她的功业,却也可能成为她的囚笼。
她需要破开的,不仅是学子的懈怠,更是自己心中那道因“满足”而悄然筑起的藩篱。
晚饭的气氛有些安静。
祖母沈徽今日胃口似乎不错,慢慢用着碗中的粳米饭。
她眼神掠过沈章沉郁脸庞,洞悉一切。
沈章有些食不知味拨弄着饭粒时,她夹起一筷子清炒的冬笋放进了她的碗里。
沈章抬头,对上祖母平静的目光。
“章儿,”沈徽的声音不高,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慢和稳,像浸润了岁月的溪流,
“饭,要一口一口吃。”
她看着沈章碗中白米饭,又缓缓补充道:
“光吃饭,噎得慌。得佐些菜肴,滋味才好,身子才受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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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她不再看沈章,自顾自又夹了一小块鱼肉,细细剔起刺来。
好似刚才那句,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家常唠叨。
桌上其他人,祖父沈洵眼含深意瞥了老妻一眼,微微颔,继续用餐。
沈容似懂非懂,沈放完全没在意,埋头苦吃。
只有沈章,握着筷子的手顿住,看着碗里笋尖,若有所思。
“饭一口一口吃”——是在劝她莫要心急,莫要因一时的考评不公、或因对未来的焦虑,就乱了方寸,囫囵吞枣般想一下子解决所有问题?
治理一地,教化一方,本就是慢功细活,如吃饭般急不得。
“佐些菜肴,滋味才好”——是在点她,治理云川,光靠她一个人埋头苦干(光吃饭)不行,需要不同的助力、不同的方法、甚至不同的“滋味”来调和?
这“菜肴”,是指她身边的阿姊、苏秀、赵绡这些得力臂助,还是指云川本地的夷人势力、士绅百姓?
亦或是……提醒她,目光不能只盯着“教化”这一盘菜,
云川的安定、繁荣、军备、民心,都是重要的“菜肴”,需得搭配着来,才能成就一桌好席,稳住大局?
更深一层……祖母是否在隐晦告诉她,她心中那份对更广阔天地的渴望(那口堵着的气),本身并没有错,就像人吃饭需要菜肴搭配一样自然。
但前提是,先得把眼前的“饭”(云川的根基)一口口吃踏实了。
只有根基稳了,未来无论是要固守,还是要远行,才有足够的底气去品尝、去创造不同的“滋味”。
祖母没有明说任何朝堂纷争、官场算计,却用最朴素的生活道理,点在了她最纠结的心结上。
沈章胸中那股滞涩感,随着这浅浅淡淡的一句话,松动了一些。
她夹起那块冬笋,放入口中,慢慢咀嚼。
清甜微涩的滋味在舌尖化开,涤荡了心头的些许烦躁。
她咽下饭菜,抬眼,对祖母露出笑,轻声应道:“祖母说的是,孙儿记住了。”
这顿饭的后半程,沈章吃得踏实了许多。
她依然不知道长安会送来怎样的旨意,也不知道未来的路具体在何方,
但祖母的话让她重新意识到——无论风雨如何,先吃好眼前的饭,办好眼前的差,护好眼前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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