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簪的样式很普通,是凝香阁杂役常戴的那种。
我接过来时,看见簪头刻着个极小的“杀”字。
是沈砚的笔迹。
他在提醒我,贺礼里有杀机。
雨停时,青布衫小厮推着菜车过来。
车板上堆着捆湿漉漉的桂树枝。
“这桂花沾了雨。”他弯腰卸车,“得晒两天才香。”
这是说,有重要消息。
我帮他捡掉落的桂花,指尖触到树枝里的油纸包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把桂花往竹筐里扫,“晒的时候多翻翻面。”
回柴房打开油纸包,里面是张太子府的地图。
沈砚用红笔圈出三个地方:角门、暖阁、密道。
旁边写着行小字:十五夜,亥时三刻,密道见。
底下还有行更浅的字,像是写了又涂掉的:噬心蛊作,勿等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出事。
夜里,苏婉柔的暖阁传来摔东西的声音。
我贴在墙上听,听见她在哭。
“这脸怎么回事!”她尖叫,“不是说能撑到太子妃册封吗?
“这斑怎么越来越多!”
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姑娘别急,炼药师说,再用三个人的心头血,就能稳住……”
“人呢?”苏婉柔吼,“我要的人呢?”
“侍郎大人说,最近查得紧,不好找……”
“废物!”瓷器碎裂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,“让暗卫去抢!
“明天天亮前,我要见到新鲜的心头血!”
我攥紧了沈砚给的小刀,竹鞘上的缠枝莲硌得手心疼。
原来她脸上的斑,要用活人的心尖血来压。
老琴师的死,怕是也和这脱不了干系。
后半夜,柴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月光里,沈砚的身影晃了晃,像是站不稳。
他扶着门框咳嗽,帕子上的黑血晕开,像朵烂掉的花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“你来了。”我赶紧扶他坐下,“蛊虫又闹了?”
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,倒出颗药丸吞下,喉结滚动得艰难。
“中秋夜。”他喘着气,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“太子会在暖阁设宴。
“侍郎会来送账册,就在那只玉如意的暗格里。”
我指着地图上的密道:“这密道通哪?”
“通刑部大牢。”他的手开始抖,“是当年尚书建的,方便他私放死囚。
“我越狱,走的就是这条路。”
灶膛里的火快灭了,我添了根柴。
火光里,他眉骨的疤泛着白。
“你的解药。”我问,“真的在太子府?”
沈砚笑了笑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“骗你的。”他说,“噬心蛊没解药。
“作时,要么疯,要么死。
“我让你来密道,是想让你走。”